“回禀中丞。”白有思从容告知来意。“听世交李定因为没有行贿，被罗方那厮构陷，无辜入狱，受他家人委托，特来请释！最起码，应该将此人移交给兵部和刑部，让兵部和刑部来议论他在蒲台的行为，是有功还是有过。”

　　“他之所以入狱，不只是因为军事，更不是被构陷。”曹林沉默片刻，认真来对。“老夫听到的是，这个李定是那个逆贼张行的至亲故交，此番入狱也是因为他在东境时与张行擅自勾连……”

　　“中丞笑了。”白有思当场失笑。“若逆贼张行的故交，整个靖安台，谁人不是？中丞不也差点做了他义父吗？而若与他勾连，自我以下，当日在沽水畔的靖安台所属，哪个又算是没有勾连呢？而当日若非属下我深明大义，主动渡河去做聚拢，只怕靖安台前三组的人，一半都跟那厮造反去了……若中丞不信，何妨问问薛亮？”

　　薛亮欲言又止，却被曹林伸手示意沉默，而后者，也在犹豫了一下后，决定坦诚相对：“思思，有些事情，咱们心知肚明，不必多言，我只问你，若老夫不放人呢？”

　　“那我还是想知道，中丞凭什么不放人？”白有思追问不及。“法度，还是权谋，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？有人，李定只是倒霉，是因为中丞正好要压制段尚书，以图在兵部立威、把控兵部，再加上张行的事情确实是中丞心中耿介，撞到一块去了，这才拿他做筏，是也不是？”

　　曹林再度沉默。

　　薛亮在旁不耐，直接闪出：“白常检，陛下去了江都，如今只有中丞以皇叔之身执掌东都，下事皆可为，你再多，中丞就是不想放人，难道还不够吗？”

　　“若是这般，那我也就有话了。”着，白有思毫不犹豫握住了自己的倚剑，然后另一只手微微握住拳头，抬起来放在胸前，反问薛亮。“下健者，岂独中丞？请薛朱绶替我问问中丞，谁下事他皆可为？单就李定这件事情，我已经答应过他家人了，今日放也得放，不放也得放！又如何？”

　　薛亮目瞪口呆……那意思很简单，你白大姐是在威胁一个大宗师吗？

　　在他的黑塔里？

　　就算是怕你爹反了不好收拾，所以不好打死你，可打个半死又如何？

　　曹林也诧异一时，但当他目光扫光白有思手那只握拳之手时，面色未变，心中却忽然一惊，引得满塔铃声不断——无他，如他所料不错，那只手中所握的，应该是不知道还有几层效用的伏龙印。

　　“将伏龙印留下，李定移交给兵部和刑部，公平来审！”停了半晌，随着铃声平息，曹林缓缓以对。“思思，不要消耗我的耐性。”

　　“可以，但须我先带李定去刑部，再让薛朱绶将伏龙印带回。”白有思沉默片刻，面色不变，只隔着面色大变的薛亮言道。“但中丞，也请你不要觑下人，须知，恃强凌弱，终取其辱……白有思也不过是下人中的寻常一个罢了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曹林平静应声，俨然是同意了对方的方桉，却不知道有没有同意对方观点的意思。

　　pS：感谢圈圈熊老爷的又一盟。